柳家老二

混圈很浅很浅,主vc,媳妇言和,老公澄澄

【冰秋】《朝闻道》(3)

嘤嘤嘤大家都要甜甜的就好了

鹤骨眠秋:

沈清秋头痛欲裂。


刚才急着给洛冰河引渡魔气,居然没感觉到。他头痛得像给人左右开弓抡圆了打上十个耳光,眼前发昏,耳畔嗡嗡作响,脸上又热又辣,腮帮子突突跳的疼。


他被洛冰河抱着往寝宫走,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。不过看着洛冰河的眼睛,他也不好意思把话收回去。幸好是深夜,旁侧也没有几个人,否则被自己小徒弟抱在怀里招摇一路,还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,不得清静峰历代峰主攒下的老脸丢尽。


他头疼难忍,困意绵延,理所当然地拢了拢衣服,往洛冰河怀里靠。


洛冰河身形分外明显的僵硬了一瞬,他看着沈清秋闭目养神,倦怠至极的样子,低声在他耳畔叫了一句:“师尊?”


沈清秋条件反射的嗯了一声。


“师尊难受?”洛冰河约莫是顾及他,走得很慢。幻花宫从坐化台到寝宫,被洛冰河慢慢悠悠晃来晃去,像个初出闺房的大姑娘家,走路一步三摇,比蜗牛爬都慢。


这孩子怎么这么墨迹的?


沈清秋头疼得很,听人说话有延迟,含含糊糊的从鼻子里挤出几个音。洛冰河扣着他的后背,帮他压制体内乱窜的魔气,小心翼翼地注入灵力巡行,梳理经脉,转过几个周天,帮他修复体内暗伤。


疼痛渐渐消退,他被伺候得舒坦,在抵不住庞大倦意,靠着洛冰河的胸口沉沉睡去。




沈清秋睡下去就后悔了。


系统让自己来这是为了帮洛冰河解除心魔,明面上是这么说,但多少有补偿的意思。结果自己刚来就睡回笼觉,消极怠工得太明显。再者洛冰河的梦魇之术独步天下,估计刚入梦就会有一只洛少女钻进自己怀里,扭着帕子跟自己泪眼朦胧。


眼下他心力交瘁,疲倦的很。实在提不起精神哄孩子,无间深渊加花月城自爆,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自家养的小徒弟解释,这可不仅是洛冰河一人的心病。


这事干的亏心,他虚得很。


幻花宫碎冰冰空守着一点点念头,一等就等了五年,一颗少女玻璃心碎的稀里哗啦,可不比后来的洛冰河心态稳。他对沈清秋认知错漏,还沉浸在“师尊嫌恶我是魔族”的自感中,可男主大大的观察能力可不是吹得。真的要让他从沈清秋神态里看出蛛丝马迹,那也许就是BE支线开启……


万幸万幸,一夜无梦到天亮。


沈清秋醒了有一会儿,躺在床上直挺挺地盯着床帐,想着自家洛冰河终于明白尊老爱幼,没来梦里打扰他,他为洛冰河迟到多年的尊师重道流下欣喜的泪水。只是浑身酸胀不愿动,早上一起来像被柳清歌拿着乘鸾抽了一顿,全身上下尽是一股及其微妙的酸痛感。要不是屁股还完好,他真怀疑是不是昨晚睡着睡着被冰妹日了一遭。


洛冰河不在身边,他坐起来穿好衣服,大衣是一笼寒烟般的淡青色,端正温雅,绣着大片婆娑竹影,竹林的辛香缠绕在浅色的衣襟上。


仿佛时光倒流,他仍置身清静峰,如油的春雨滴落,山茶盛开,大片大片沧海般的群青。晚风与花香叩开了门,书稿翻动,一日又一日的迟暮。


厚重的黄昏、流风和雾霭,皎月、星辰和群鸟,如流瀑从窗口倾泻下他们的剪影。此刻应有一个青涩如山竹的少年,笑吟吟地从竹林里钻出来。金樽玉露,轻云蔽月,全在那双眼里。


“师尊。”那是他的声音。


沈清秋猛的一惊,抬眼便看见洛冰河站在门口,手里捧着一碗粥,恍然间和记忆里少年的眉眼重合。


他咳了一声掩饰尴尬,暗道不论过去多少年,洛冰河端茶送水永远是一个样,当年在苍穹山上也就算了,当了魔尊还这么殷勤,无微不至的照顾都快让他变成一个废人。


当初他还委婉地跟洛冰河提过这茬,转瞬间就被对方一泡热泪冲垮。被这小兔崽子借机发作,哄小孩又哄到床上去——往事休提。


沈清秋从床头摸出扇子,心中念头千回百转,他想了好一会儿,才对旁边坐立难安的洛冰河招了招手:“你过来。为师有话跟你说。”


他想好了。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心魔解了之后,系统没把自己送回去,但第一自己跟洛冰河鬼混(……)多年,举动里自然的亲密意味估计瞒不过眼前这位福尔摩斯·冰,第二这个任务有时限,七天后他拍拍屁股走人,估计再次得到又失去的洛冰河非得发疯。不如当初就把话说清楚,还能让有个盼头的洛冰河好过一点。


三年又五年,得了,别再折腾着孩子了。


他喝口茶水清清嗓子,拉扯着洛冰河的袖子,让他坐在床沿上,两人彼此对视,温热的呼吸交缠,屋外涛声阵阵,风入丛林。良久,沈清秋慢慢说:“冰河。我是两年后的沈清秋。”


洛冰河瞳孔微缩。


“冰河不信?”沈清秋温声道。


他觉得洛冰河当然不信,傻逼才信。毕竟跳跃时间亘古未有,他还思量着怎么才能让洛冰河信他,就看到眼前的青年闷闷地低下头去,神情晦暗,声音平稳,含着难以言语的苦涩挣扎:“师尊,我信的。”


沈清秋:“?”


好吧,洛冰河面对他时就是傻逼。


“昨夜若真是师尊还魂,师尊这么讨厌我,肯定不会让我亲近。更别提,让我抱……”洛冰河的笑容像一碗苦茶,“所以我就想,师尊大概是出了问题。也许是记忆,没想到是未来的师尊来了。”


沈清秋看不下去他那副可怜巴巴的劲,用扇子点他额角,打断他的自怨自艾。想想这孩子长这么大自卑有没安全感,责任还是他占大头,因着爱和亏欠,他最见不得洛冰河委屈。当即把他那颗玻璃心捡起来吹吹,又递给他:“我也没有讨厌你。我只是……那个时候,有点怕你。我以为你会怨恨我,杀了我。”


“弟子怎会舍得杀了师尊。”洛冰河黯然道。


沈清秋看他神色,娴熟无比地用手在他后背上使力一推,叫他趴在自己怀里,脸贴着肩窝颈侧,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脊梁,口里带着迁就地安抚他:“好了,好了。我知道”


洛冰河身形僵硬,好久才软下来:“那两年后,弟子是什么样的?”


沉默片刻。在他心如擂鼓,惶恐难安时,听得的是一声低笑。


沈清秋见他抬头,赶紧把快翘上天的嘴角收回来,他摸摸对方毛茸茸的头发,以折扇轻轻刮过洛冰河的鼻尖:“两年后的你,天天哭。”


他和洛冰河做了许久情人,同床共枕,耳鬓厮磨,动作里带着撩人情意的亲近掩盖不住,让在情事上还是个毛头小子的眼前人睁大眼睛,心里一个大胆而美好的猜测渐渐成形,被他压在心底,又不断地冒出头来。


他似是回到少年,合着竹林的风音做一场绮梦,可这梦太远,反让他患得患失,徘徊不前。


他颤声说:“师尊,所以弟子是为什么哭?”


“天天想着捆我,不让你捆,你就哭。”


沈清秋说的轻巧流畅,可说完他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,咳了一声,耳根子阵阵发红。


因着这几乎是明示的暗示,洛冰河的眼睛更亮,他环住沈清秋的腰,又松了手,手足无措间,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的好。沈清秋心里叹息,将那只慌乱的手按回自己腰间:“想抱就抱吧。”


洛冰河埋首在他胸口,一时不可置信,听了他的话,好久才反应过来,惶急地圈住沈清秋,像是抓住一个易碎的美梦。这梦如烈火,如深渊,如大海尽头的归墟,要他坠入其中,再看不见空茫世间,唯有反刍往事以待死去。


“师尊,是、是弟子想的那样吗?”


沈清秋见他模样,仍是长叹:“是。你得偿所愿。”


洛冰河不说话了,他紧紧扣着沈清秋的后背,手指抓着他的衣角,将他死死抱住。沈清秋觉得他眼下估计受到了很大冲击,总要给个时间去消化,他上下抚摸着洛冰河的后背,许久的沉默后,听到一声低低的呜咽。


他不动。洛冰河抱着他,一滴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他肩膀上,打湿衣料,让沈清秋那块皮肉阵阵发烫。


沈清秋心里不是滋味。他以前经常看见洛冰河哭,没什么奇怪,洛冰河翻脸比翻书都快,眼泪说来就来,说收就收,想事情没理他哭一回,晚上嫌热让他别粘着也哭一回,反正有事没事心里难受就能来一鼻子。


沈清秋自问见多,早已熟稔,可在下一回面对洛冰河还是没辙。眼前也跟平常不同,就像那一日在梦境中看到的记忆,小小的洛冰河穿着一身粗布衣服,跪在空荡荡的房间里,盯着眼前摔碎的瓷杯,眼泪不断往下流。他光看着就满是心疼。


他分得清,洛冰河什么时候哭是撒娇邀宠,什么时候哭是真的难过。


栽了栽了。


这时候就应该说点情话安慰一下男主大大。可惜沈清秋肚子里没货,以他多年装逼功力,也太肉麻的话也说不出口。他干巴巴的回想了一下这么多年的经历,想起在埋骨岭那一日,赶紧将他抱住,低声道:“为师知道,为师……愿意。”


沈清秋脸色红的彻底,慌忙开扇遮住。洛冰河正哭得伤心,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,泪水连连地抬起头来,做出一派正经的脸色:“弟子还有一事,请师尊赐教。”


沈清秋心里哀叹一声,心道该来的总会来,这就是要来问花月城和无间深渊的事了。他暗自发愁,可面上不显,面上红色还未褪去,更显几分情意。神情确实严肃至极,仿佛要上刑场杀头的罪犯:“说。”


洛冰河想了想,脸红了。


沈清秋心里警铃大作。


洛冰河没觉察,他支支吾吾,扭扭捏捏,怕是闺中少女都没他娇羞:“那,那弟子……弟子,捆成功了吗?”


沈清秋:“……”


果然,对这欺师灭祖的孽障,什么难过什么心软,全部都是多余的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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